有猫叫🐾

极圈卖冰糖疙瘩的,很自由,想到什么就创作什么,什么都不固定

【樱雏樱/原著向】踮脚轻触(2)

上一章空降指南

*本章微鸣雏 宁雏预警



日向雏田出生那一晚,日向宅乃至全族仍然灯火通明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直到产婆向外道出“母女平安”时,终日沉闷的日向宅才最终响起一阵久违的欢呼。


只是因为她是嫡长女。

 

日向宗家的嫡长女。

日足显然对这个继承了自己血脉的未来族长抱有极大的期望,从雏田蹒跚学步之时就几乎倾尽了所有的心血,除了重要的族内公务,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女儿上,即使她才将将学会自如地调整身体平衡。

 

日向必须是最强的,即使是幼儿也不例外。

 

 

雏田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

 

“日向”和“雏田”都是“向着太阳”的意思,在初识文字与父亲的期望后,她便以为这只是父亲想要她接手日向一族,才取了这么个与族氏有相同含义的名字。

 

在比同族人早了一两年但又远超其量的艰苦训练下,日向雏田在四岁那年就开了白眼。

 

白眼是以洞察力见长的瞳术,在这样的视野下,几公里开外的景象就如同几亿个图层错落有致地呈现在眼前,清晰而不杂乱;近到面前人体内的五脏六腑甚至经脉,远到几里外河岩上的雨蛙鼓起的两腮、甚至连蛙背上看似凌乱的图纹都能一一数清。

 

有了这样的眼睛,即使面前人有多么细小的微表情都难逃白眼的洞察。

 

日向是依靠洞察眼战斗的,更准确来说,日向是靠细致的观察来让自己在战斗中占据上风的。所以,必要的战斗心理学与洞察人心表象的能力在每一个开了眼的日向中都几乎如有默契般心领神会并且无师自通;心思细腻的女孩更是在洞察力上比其他人高出了一截。

 

日足感慨女儿小小年纪就能将经络系统一览无余,却往往将平日里所见的女儿心善、不喜斗争的一面抛之脑后。

 

所以在雏田无数次找到了对手的空隙并且看准了位置却迟迟下不去手时,他怒不可遏,痛心疾首,却只能看到女儿充满歉意和愧疚的眼神。从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来的日足从来不懂这种眼神,也从不认可这样的眼神的意义,在他看来,这就是懦弱,这就是失败的弱者,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上战场厮杀的忍者,更不配成为日向宗家的家主。

 

你不懂,他说,你不懂我的期望,也不懂家族的使命和忍者世界的残酷。

 

日向日足长叹了一口气,脚步沉重缓缓地离开了道场。

 

雏田缩在角落,屈膝靠在冰凉的木墙上。

 

大家族的孩子从小就要接受各种忍者教育,在还没上忍者学校之前她早已将整个忍界历史和局势熟稔于心,早早就将各大家族的高阶忍术特点和应对方法倒背如流,她怎么可能不懂呢。


她是不想随波逐流进行无畏的斗争。


她也想过改变,但是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的人永远无法改变历史的流向与趋势,于是众人会对强者趋之若鹜、俯首称臣,然后忍者世界的规则又将由此时的强者重新书写。

 

像我这样的人,究竟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变强然后为了一族、一村的利益斗个你死我活吗?

 

这样无意义的、没有尽头的斗争,要背负一生吗?

 

……

 

她出神地盯着自己脚尖的方向,眼里却空无一物,良久,她才发觉脸上和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她没有伸手去擦,就只是让眼泪静静地涌出来,在脸上肆意滑过,然后风干在两颊留下斑驳的痕迹。

 

雏田很喜欢这种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的感觉。那种触感很奇妙,温凉的泪珠携同心里的阴郁都发泄了出来,像冰消的春泉汩汩涌出,一点点将自己包裹起来;她甚至希望从眼角涌出的液体再凶猛一些,这时她不会抽泣,而是会挂上自嘲般的微笑,让自己沉浸在解脱的短暂快意里。

 

在父亲眼里,眼泪和善良都是弱者的所有物,日向不需要一个被忍者世界淘汰的忍者。

 

可是啊,眼泪原本也只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强大和善良一点也不矛盾啊。

 

 

不久后,宁次被指派到宗家与年龄相仿的雏田对练。

 

深知堂兄与宗家的过节,雏田一开始都是小心翼翼地过招,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双方的实力差距差了不只一大截,尤其在看到宁次被自己的“放水行为”激怒后凌厉出招让她节节败退后,她终于意识到此刻即使是自己拼尽全力甚至痛下杀手,也未必能伤他分毫。

 

“无聊。”

 

宁次仅稍稍抬肘便轻易化解了雏田力道十足的一击,紧跟着逼上一记扫堂腿就将她摔得四仰八叉。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可怜的宗家长女,自己的手下败将,眼里是没有方向的余怒。

 

雏田踉跄地站起来,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

 

如果说以前觉得自己弱小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和自信,她原本只是怨恨自己将要面对的残酷忍者世界,恨自己生在一个注定要作利益斗争的大家族而想逃避命运,但是无数次与宁次对战让她真正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与绝望——这已经不是想不想面对的问题,而是能不能面对的问题了。

 

她曾经还想在这个昔日温和的少年眼里看到哪怕只是一点的同情和怜悯,可是日复一日的试探和期待,少年眼里终究只有不甘和愤怒。

 

宁次哥哥,你看不到吗……?就命运而言,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悲啊。

 

还妄想对家族有所改变吗?呵。弱者是永远、都没有发言权的,弱者什么也做不了。

 

 

雏田接过母亲熬的粥,眼泪就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全和在碗里半天也没动,也说不出话来。

 

有着同样深蓝头发的妇人将自己的女儿搂在怀里,轻抚她柔软的发丝,任由她依偎在怀里静静地淌着泪。

 

“ひなた……”

 

她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

 

“如果自己无法成为光,那就去寻找能引领自己的光吧。”

 

雏田贪恋着此刻的美好,对于屡屡受挫的她来说母亲的怀抱是生活中唯一的温暖。所以那时她安静地靠在母亲的怀里,也未曾深究母亲的话中意,只顾着静静听着她平和的心跳,以及她腹中细微的动静。

 

她怀孕了。

 

我很快,就不是父亲唯一的希望了。

 

她脸上很平和,没有不甘,也没有恼怒,也没有失落只是贪恋着母亲身上旧布料的独特香味,还有这个温度,仿佛从来没有得出过这个结论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接受这一事实。

 

她是真的累了,什么反应也想不出来了。

 

 

雄厚的哭啼声再一次打破了日向宅的沉闷,只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并没有为此松一口气。

 

产后大出血。

 

诞下花火似乎耗尽了这个女人所有的生命力,雏田惊恐地看着她一点点地虚弱下去,却不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那那扇开了的小窗拼命伸出手。

 

时值和春,窗外的樱花在和煦的阳光下正开得热闹。而日向宅却不解风情般筑起了木墙,终日将阳光与美好的春色挡在了墙外,就连正房也仅仅只开了一扇小窗。

 

母亲很喜欢樱花,雏田早就熟稔。早前还在院子里栽了一株,但它由于缺少细心照料而开得实在算不上美丽,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于是赏樱这件事母亲只好寄托在了外面的世界。

 

但是她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伸出无力的手向那扇生机勃勃的小窗探去,却没有一片樱花瓣肯落进来给予她一丝慰藉,直到最后她的指尖也只将将触碰到阳光的边缘,就带着一抹微笑撒手人寰了。

 

“不被俗世扰,沐浴春阳中,绽落相互有约定,一晃一树一粉无。”

 

年少无知时人总会把事情想得很简单:比如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喜欢樱花的美,比如母亲只是带着不甘离开,而自己生命里的第一道光永远地消失了、熄灭了。

 

直到她已经从忍者学校毕业了,有一年她突然注意到了樱花一同绽放和凋谢的壮美,樱花瓣被风吹得扑簌簌地漫天飞舞撒了一地,母亲卧室里的几句赏樱题词跃然眼前,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母亲是向往高墙外的自由和浪漫,她那时的笑是解脱了。

 

可是她的光没了呀。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日向雏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像迷失了方向的鹿,撞撞跌跌地跑着,双眼却是六神无主;对所有的人和事习惯了逆来顺受,就这样一直消极逃避着,就算被村里的小混混凌辱了一番她也只会按照他们的想法把委屈的气撒在眼泪里,直到她遇到了碰巧来救场的漩涡鸣人。

 

准确来说那根本不叫救场,这个少年实力也许比自己还弱,却还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大放厥词——至少在场的人都会这么认为的——日向雏田看着他,眼里却有了光。

 

如果像那个少年一样,也奋不顾身一把,会不会有所改变呢?会不会至少也让他能看到正在努力的自己呢?

 

于是她开始朝着这个小太阳靠拢,朝着他的方向努力。

 

但是只远远注视和追逐着太阳,注定是得不到真正的温暖的。直到中忍考试被抽到与日向宁次对战,她才明白——漩涡鸣人是真正的、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而日向雏田只是在逞强和博取关心罢了。

 

在日向宁次劝她放弃比赛时,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此时在心境上能与她成为同伴的人,只有目前最痛恨自己,实际上却也最理解自己的宁次哥哥而已——虽然关于漩涡鸣人的方面还不太理解——心境上的挚友是命运的宿敌,多么令人唏嘘。

 

这么想着她看着对面的宁次,淡淡地笑了。

 

甚至到最后一刻,她都做好了被宁次杀死的心理准备——鸣人君注意到她了,宁次哥哥仍然是理解她的,虽然没有和好很可惜,虽然没有赢很可惜……但是那些都做不到了。她坦然地笑着,完全没有躲闪的意识,甚至带有一丝预备解脱的快感——可惜自己命不该绝,上忍老师们出手干预了这场比赛,日向雏田捡回了一条小命,却没有什么欣喜之情。

 

她感到自己无比孤独,周围无比地冰冷。夕日红和她的两名队友对她的关心不减,她也一如既往地憧憬着漩涡鸣人,但她依然觉得孤独,觉得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一次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周遭都被冷冰冰的空气包围着。

 

三个上忍救下了她,却也只是让她继续生活在孤独和冰冷中罢了。

 

从来没有获得过什么所谓成功的人,自信心从哪里来?

 

她知道,她成不了漩涡鸣人,她只是希望看着他一点点成长,心里获得一些宽慰罢了。努力追赶他,只是想让自己离太阳更近一些罢了。所以她抱紧捂不暖的自己,也要撞撞跌跌地朝着太阳跑去,那是她心里唯一的光源了。

 

有时冷久了也会幻想,是不是会有个人能扯开心里的那块黑布,把太阳啊,温暖啊,鸟语花香啊,各种美好的事物通通赶进来,好让自己也好好开心一番?但她深知自己别扭内向的性子,所以日向雏田一直把这当做幻想,没事想着还能乐呵一下,从来没当真。

 

但有时契机就会这么猝不及防,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结果就真的就打开了命运的另一扇门,把你半推半就提溜上那另一条路。

 

所以当樱发的女孩兴高采烈地送来药粥,还略带强硬地要求她“听从医嘱”时,母亲的温柔、沉闷的木墙、临终的微笑、满身满眼的樱花雨……这些场景像蒙太奇一样在脑海里翻涌浮现,心里各种奇妙的情绪混杂着记忆破土而出;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伸手拥抱这个女孩,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人别无他意。

 

她捧着发烫的药粥,小口小口地抿着。

 

医院里的色调出奇地渗人,阳光席铺在苍白的地板上,女孩做的药粥也苦得出奇,窗外的樱花瓣仍然没有飘进来。

 

但是那抹樱色走了进来。

 

明亮的樱发似乎还带着一点暖春的温度,连同女孩晶莹的绿眸和爽朗的笑容,阳光就像被她披在身上的衣服般被带着卷进了这个没有生气的小房间里,脸上洋溢着真实的欢乐。

 

她郑重地道了谢,确认樱发女孩离开了房间后终于让眼泪倾泻而出。

 

她嘴里含着粥,眼泪滑在碗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不断地嚅嗫着“ありがとう”(谢谢)的音节,就像在念一道神圣的咒语。

 

“如果自己无法成为光,那就去寻找能引领自己的光吧。”

 

你看,不仅是光,那是带着阳光的樱花啊。

 

她知道,她冰冷灰暗的心已经被这樱花瓣悄悄扯开一角了。


                                                              ——TBC


作话:这一章可以说是雏田角度的自白。之所以花这么多笔墨写雏田的心境也是为了这段感情不突兀,我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弥补原作可能忽略或者发生的樱雏情谊”,既然是合理想象,就要走到两位姑娘的心里、成长的环境里体会一番,这样才能圆了这种合理想象,让人感觉到樱的到来是真实合理地对雏田有触动的。

还有就是这一章有轻微鸣雏和宁雏,我并不觉得这跟主线樱雏有什么冲突,反而我觉得雏田的一生都绕不开鸣人和宁次,樱的一生也绕不开鸣人和佐助,他们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羁绊是真实存在过的,正是有了这样的感情两位姑娘的形象才丰满起来,甚至有这样的铺垫和伴随樱雏的感情线才能合理地发展下去。而且其实这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百合,或者说我想写的樱雏感情很微妙,不是那种“要在一起”的标准模式,是认识到了彼此都对彼此很特别,是精神港湾灵魂知己的那种关系,就是单纯的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惺惺相惜,这个以后就会慢慢体现出来了(虽然我不一定写得出×

前段时间一直处于一种自我怀疑的死循环,有些描写其实也是在写自己吧,雏田当初最让我有共鸣的就是自卑,毕竟在这偌大残酷的世界面前,谁没有自卑脆弱过啊。不过也有很多美好在等着我们呀!希望小雏田和我还有其他有这样感受的人们都可以心真正地变暖变强大呀!


评论 ( 13 )
热度 ( 79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有猫叫🐾 | Powered by LOFTER